“老东西,这地早归咱们员外了!”庄丁挥着鞭子,却在看见陆沉等人时顿了顿——对方腰间的“安民牌”和百户的官印,让他们握鞭的手有些发颤。
陆沉走上前,蹲下身捡起老汉脚边的青苗:“按《青苗护民令》,百姓垦荒满三月,田亩便归垦种者所有。老丈,您垦荒时可有人证?”
“有!”阿狗跑过来,掏出本磨破的《安民区垦荒册》,“半月前我帮大爷记的册,上头有里正的画押!”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歪歪扭扭的字迹间,还贴着片干枯的青苗——那是老汉种下的第一株稻苗。
庄丁们面面相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呵斥:“还不退下!朝廷新政岂容你们践踏?”竟是京都来的户部巡检,他指着庄丁腰间的主家令牌,“回去告诉你们员外,再敢私占垦荒地,按律抄没田产——如今的大乾,不是权贵说了算的天下了。”
老汉接过陆沉递来的青苗,粗糙的手掌擦过叶片上的露水:“自打张石头兄弟用命护下这安民坊,我就知道,这地啊,终于是咱们老百姓的地了。”他望着远处随风摆动的“安民旗”,旗面上的禾苗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新绿,像极了张石头血写的“人”字,在余烬里长出的新芽。
申时,义学的“武道课”准时开课。陆沉将短刀递给张石头的儿子,刀刃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把刀曾是张石头抢粮的武器,如今却成了教孩子“护苗”的教具。他握住孩子的手,刀尖轻轻划过土块:“记住,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护苗。真正的武,是让该活的活,该长的长。”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远处的麦田:“沉叔你看,青苗长出来了!”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连片的青苗在春风里起伏,像一片绿色的海。陆沉想起三年前在玄清门演武场的迷茫,想起黑风峡里的血腥,想起张石头临死前攥紧的“人”字旗——那些动荡的岁月,终究成了青苗生长的养分。此刻他蹲在麦田里,感受着泥土的温热,忽然觉得,比起追求化境、高武,这种“看着百姓的苗一点点长大”的踏实,才是江湖最该有的“大圆满”。
暮色降临时,安民坊的炊烟升起来了。苏明雪在义学棚外挂上灯笼,灯笼上画着青苗与剑穗——这是孩子们的杰作。周明远抱着新刻的木剑走来,剑身上除了“护民”,还多了行小字:“以剑守土,以心守人”——这是玄清门新的门训,刻在每一个弟子的剑柄上。
远处,神机营的巡逻队路过安民坊,百户望着麦田里护苗的身影,忽然对手下说:“知道为啥朝廷要推行‘安民义士’吗?因为真正的安定,从来不是靠兵器守出来的,是靠百姓心里的‘盼头’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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