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我路过老家亲戚那儿……唉,三个娃娃饿得抱着桑树啃树皮啊!”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
“河州还算给了点钱?你们是没见安州官府的手段!”
另一个身材干瘦、眼神精明的商人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愤恨:
“春天官府直接派人下田,强行毁掉快抽穗的青苗,逼着改种桑树!秋后,又以‘抗命不遵’的罪名,直接把地给没收了!”
“粮价应声暴涨三倍!生丝多得没人要,官商勾结,把价格压到泥里!多少蚕农辛苦一年,连口粮都换不回来,直接破了家!我敢断言,来年安州,必是饿殍遍野,人相食的惨剧!”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预言,让饭馆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
“这次沈万石来长州……咱们长州,怕是也躲不过这‘改稻为桑’的劫数了!”
最先开口的愁苦商人哀叹一声:
“谁不知道,沈万石背后的靠山,就是朝中那位极力推行此策的秦相爷!他就是秦相爷手里那把割肉的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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