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香和白烛点上,香插在松软的黄土里,四捆烧纸环绕左右,沈凉一屁股就坐在了“碑”前。

        不跪,不是不尊,更非不孝。

        而是他知道,他今日祭奠的这个人,是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

        只要他这个儿子,愿意抽点时间出来陪她说说话,她就开心极了。

        “娘。”

        一声出口,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沈凉,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温情画面。

        这人啊,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高兴的事不会忘,难过的事也不会忘,只会在寻常藏在心底深处,四季酝酿,一待搬出,酸甜苦辣,就总会翻江倒海。

        小陶喜凑到近处,年龄虽小,却心智早熟,添以又是个女娃娃,属于天生的感性动物,一下子就感觉到沈凉的情绪低落下来了,低落程度,令她想问都问不出口,仿佛冥冥中有种力量暂时封住了她说话的能力,于是只好默默陪伴在旁,像出门时她娘再三叮嘱的那般,大哥哥接下来不论做什么,都不要嬉闹喊叫,要乖。

        “娘,钱呢,今天儿子送不太多,倒也不是囊中羞涩,而是我知道,沈……爹他在家里,肯定是会大把大把给你送过去的,我这当儿子的,送一些,孝心到了就行了,对吧。”

        “今年过年,没能在家,估计爹应该得挺不好过的,毕竟最近这些年,只有我在家陪他,没了我,单是不爱说话的青皮哥,不能说话的哑巴哥,还有府上那些家里的‘老人’,再怎么热闹,他心里也指定不是个滋味,但是娘,你别怪我,也别怪大哥大姐还有二姐,我们都长大了,二三十岁的年纪,总不能整日在你和爹的庇护下当温室里的花朵,不经历风雨,哪能扛得住风雨啊。”

        “什么?你问我什么是温室?”

        “哈哈,这也是儿子脑袋里蹦出来的怪话,大概意思就是……就像咱家里养的那些比较娇气的花花草草,冷了不行,热了也需要人照顾,没了旁人看护,就彻底活不下去了,如果我们真变成了这样的废物,赶哪天爹想你想的不行了,非得去寻你陪你,那我们四个可怎么办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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