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寿山从未想过,一场阻击战会打得如此惨烈,惨烈到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离别从军20余年的自打进入战场就没想着活着回去的陆军中将,都不敢再看一眼属于自己的阵地。
目光所及,漫山遍野,有红色,有黑色,有黄色,更多的,是深蓝。
红色,不是血,是深秋的枫叶和杜鹃。黑色的,是岩石。黄色的,是泥土。而深蓝,是他的兵。
他们就那样躺着,躺在曾经是硝烟四起的战场上,以各种各样的姿态。他们,皆已死去,死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他们,都倒在阵地之前,无一人,在阵地之后。
满眼的深蓝,让陆军中将心如刀割,悲恸的难以自已。在那一瞬间,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应该答应刘浪,在雪花山,在乏驴岭阻挡日寇五天。
到现在,真正的山地阻击战也不过才四天啊!可他麾下的一万两千多官兵,尚剩几何?
旧关,遭遇了二十余架日军轰炸机的轰炸,遭遇了105榴弹炮近十轮轰炸,就差把整个山顶化为粉糜。
可是,他的乏驴岭呢?遭遇的却是十二门山炮和十二门野炮的轮番轰炸,没有轮次。
因为,炮击,从未有真正停止过。从凌晨,到凌晨。从深夜,再到深夜。
哪怕就是现在,距离主阵地一公里外的马嘴梁,依旧炮声隆隆,杀声震天。那里,已经是日军连攻两日数次折戟之后重新选择的重点突破阵地,已经厮杀一整天,算是第17师最后的机动部队师部警卫营紧急驰援马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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