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儿,这儿呢!”赵二狗大喊起来。
车斗里坐着的士兵们也纷纷站起来,紧紧抓着车厢加固的半人高钢板,默然的望着不远处站得整整齐齐一排的女兵们。
那是接到团座军令不随军出发的野战医院的女兵,从她们离开,整个独立团除了那个随军的小记者,就全是公的了。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能借助着扭伤脚脖子甚至宁愿拉练时硬撑着直到昏厥,去野战医院偷偷瞅一眼野战医院小护士温柔的脸了。在战斗中中枪,杯口大的伤口清创时剧烈的疼痛能让人欲仙欲死,但若是被温柔的小护士用柔嫩的手指轻抚过伤口处的肌肉,从伤痛中还未完全恢复的士兵能吊着膀子拄着拐杖给来看望自己的战友们吹上半天的牛逼,那模样仿佛中枪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这一次,没有了,再中枪,没了胳膊没了腿,要么是只能靠有限的男医生和男护士的救治,要么,就是靠自己和战友身上的急救包,要么,就是死亡。
可所有人,却悄悄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就像他们的团座长官所说的那样,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姐妹落入敌手,如果那样的情况发生,他们会疯会狂,没人能保证自己会在那个时刻还能保持理智,他们或许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进攻,哪怕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真正的战士,并不像书中所描写的一样,面对什么都是无畏的,他们也会有害怕,只是,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怕自己豁出命也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家,亲人,还在远方。眼前这群明丽温柔的女兵,就是他们想保护的人。她们,能不用陪他们一起赴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们,还能在这里,让他们再见一眼,真是,临行前,最好的礼物。
听到丈夫的喊声,已经是身为野战医院副院长兼外伤科护士长的女中尉一双眼睛顿时湿润了。
本来,她已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她最少亲手盖上过不下百名同袍脸上的白布,她的眼泪越来越少,她越来越坚强。甚至,在得知自己将率野战医院所有女兵女医护人员不再跟随大军后撤,她也只是将背包里一直背着的那瓶酒给丈夫给石头的爹送去,并没有诉说自己对即将来临大战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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