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话锋微妙地顿了一下,观察着武修文的反应:“……也听得相当认真!”

        提到“老黄”二个字,武修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谢谢校长!”

        李盛新是何等人物,武修文那极力掩饰的僵硬和眼底残留的惊悸,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而关切:“修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在走廊,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洞察的穿透力。

        武修文猛地抬起头,对上李盛新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咙!他想把孙小胖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把黄父冰冷的审视和那声“外甥”,把所有的愤怒、痛心和巨大的不安,都一股脑儿倒出来!可话到嘴边,又被他死死地咽了回去!黄诗娴那破碎的“回家说”和她护住孙小胖的姿态,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是她的家事,是那孩子血淋淋的伤口,他有什么立场去撕开?说了,又能改变什么?除了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难堪,除了让李校长也陷入两难……

        “没……没什么大事。”武修文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种自我厌弃的疲惫,“就是……课后跟一个学生交流了几句,可能……声音大了点,惊动了黄伯父。”

        他避重就轻,艰难地措辞。

        李盛新深深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掂量他话语里的水分。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永不停歇的海浪声。最终,李盛新没有追问,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着理解,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靠回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务实:“好,你心里有数就行!找你来,主要是期中考试的事。”

        他拿起桌上那份文件,递到武修文的面前:“这是学校初步拟定的期中考试时间安排和范围,六年级是重中之重,尤其是一班二班,尖子班,家长的眼睛都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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