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正在用刻刀削尖的木棍(她在制作简易的长矛),挪到小芸身边,用粗糙的手背试了试妞妞额头的温度,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烧得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娃儿怕是……”她没说完,但意思所有人都懂。没有药品,没有干净的水,没有医生,在这个被死亡和雄性暴力包围的废墟里,一个小小的感染,就足以夺走一条脆弱的生命。
妞妞的痛苦喘息,像一根根针,扎在每一个母亲的心上。棚子里弥漫着一种更深的绝望。她们逃出了雄性基地的牢笼,却似乎只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等待屠宰的地狱。生存的希望,在冰冷的现实和巨大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渺茫。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棚子入口。
苏晚凝走了进来。
她依旧裹着那件湿透的灰色兽皮斗篷,雨水顺着发梢滴落。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紧抿着,下颌线条绷得如同刀锋。她的步伐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显然身体状态极差,精神力透支的反噬和强行激活守卫植物带来的负荷并未减轻。唯有那双眼睛,幽深如寒潭,燃烧着两簇似乎永不熄灭的、冰冷的蓝色火焰。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棚子里每一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扫过林薇强撑的凶狠,扫过赵姨眼中的忧虑,最后,定格在小芸怀中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小小身影上。
妞妞痛苦而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苏晚凝的脚步没有停留,径直走到了小芸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蹲下身。
冰冷的、带着雨水湿气的手指,轻轻触上了妞妞滚烫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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