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崔知府,两个眼窝子底下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像被人狠狠揍了两拳,脸颊也有明显的凹陷,嘴唇干裂起皮,要不是还穿着官服,此刻看起来真像路上的难民。
        他正埋首在一堆公文里,眉头拧成一个死疙瘩,听见动静才抬起头。
        “仲默?”崔知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疲惫,看清是他,那疲惫里又透出点微弱的亮光,
        “你……你没事?路上可曾遇险?华县突发地龙翻身,波及甚广,为师这几日焦头烂额,实在分不出人手去寻你……”他语速很快,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王明远懂。
        王明远心头一热,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学生没事!老师!”,看着师父这副模样,心里又酸又急。
        “师父您……您保重身体啊!”他本想问怎么憔悴成这样,但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关切。
        他顿了顿,没有再啰嗦或者去叙说他一家被困山坳又脱险的惊险,直接切入正题,
        “师父,学生此来,并非只为报平安。学生……学生听闻灾情惨重,心中难安,斗胆……斗胆写了些关于救灾的浅见,或许……或许能帮师父查缺补漏,万望师父不弃,看上一眼!”
        他话说得有些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和忐忑。说完后,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份还带着体温、卷得紧紧的纸张,双手递过去。
        崔知府显然没料到他是来献策的,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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