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那稚嫩的哼唱,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猝不及防地劈开了她记忆里厚重的阴霾。她仿佛看见,在父亲摔门离开后,小小的她蜷在琴凳上,眼泪掉在黑白琴键上。很久很久,她抬起泪眼,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叶和跳舞的光尘,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忘记了恐惧。
她张开嘴,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音节试探性地溜了出来。
没有技巧,没有目的,只是单纯地、笨拙地哼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旋律,安抚着自己受惊的心。
原来……在那片被父亲阴影笼罩的废墟之下,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有这样一颗属于她自己的音乐种子,在恐惧的缝隙里,顽强地、偷偷地发了芽。
她热爱唱歌,不是因为父亲的逼迫,而是在那逼迫的间隙,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声音本身带给她的,最原始的慰藉和自由。
岑星一直安静地看着她。她将她所有的震惊、痛苦、挣扎,以及最后眼里的那束光尽收眼底。她关掉Walkman,沙沙声消失。
“看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却藏着不易察边的柔软,“这才是你。不是被逼出来的完美机器,而是仅仅因为想唱,就唱了的那个小姑娘。”
她拿起那盘承载着时光秘密的卡带,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物归原主。”
商颂怔怔地看着卡带,猛地抬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怎么会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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