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童瞳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复杂的涟漪。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却从未敢奢望能从商颂口中听到的认同感——一种超越了竞争、超越了过往情愫、纯粹基于“童瞳”这个人的认可。这认可,偏偏源自这个她曾经视为情敌、仰望又嫉妒的女人。

        一股酸涩的热气猛地冲上童瞳的鼻尖,眼眶瞬间就热了。一股说不清是委屈、是释然、还是被戳破什么的憋闷感堵在胸腔。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借着酒劲,声音也扬了起来,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直率:

        “商颂!你这种退让…放在以前,我只会觉得你在炫耀!在施舍!”她喘了口气,黑暗里,声音带着清晰和力量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靠自己的双手充实了钱包,也充实了这里!”她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不再把自己关在别人设定的笼子里,等着谁来拯救,或者等着被谁选择!所以——”

        她侧过身,在朦胧的夜色里,目光似乎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商颂的方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和坚定:“你只需要问你自己的想法!你心里到底想不想跟他合作?别扯上我!我掺和你们干嘛?我早就放下了!”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童瞳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商颂躺在那里,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名为“做错了”的情绪。不是愧疚,而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她似乎用错了方式去表达她以为的“保护”和“重视”。

        童瞳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带着穿透力。那目光里有理解,也有一种过来人的清醒。她轻轻开口,声音放低了些,却精准地刺入商颂试图回避的核心:“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自己的爱而不得…放下了吗?”

        商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黑暗中,那个名字,那张脸,那段混乱又灼热的情感再次翻涌上来,带着迟来的痛楚。

        “我对他…真的是爱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浓重的自我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明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那不过是个幻象…”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笑容在黑暗里苦涩无比,“可笑的是,比起自救…我好像选择了更蠢的方式…借助外力…自我催眠……”

        房间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连窗外的城市灯火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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