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恩威并施,软硬兼施。她先是展示了自己队伍的纪律严明和强大战力(威慑),又承诺提供粮食、庇护和一条相对光明的出路(利诱)。阿肆并非莽妇,她身边的二把手“月季”更是个心思细腻、识时务的女子。在腹背受敌(朝廷围剿压力、生存物资匮乏)的情况下,阿肆最终同意“合作”,而非“归顺”。这仅仅是利益的暂时结合,远非心悦诚服。

        一次战斗胜利后的庆功宴上,酒过三巡。阿肆喝得半醉,或许是压抑太久,或许是李秀宁的真诚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她终于吐露了宰杀那群男人的真相。

        她没有姓氏,只有个代号般的名字“阿肆”。因为力气大、性格泼辣,长期被嘲讽“不像女人”,她也因此对那些依附贵族、以色侍人的女子充满鄙夷。那场反抗暴政的集体暴乱,她是冲在最前面、杀得最猛的几个之一。然而事成之后,论功行赏时,她这个“不像女人”的悍妇却被排除在外,分赃时只得了些残羹冷炙。无处可去的她,只能跟着上山。

        噩梦就此开始。那群男人,根本不满足于带来的那些女人。他们的手,肆无忌惮地伸向了同样身为女人的阿肆!长期的言语调戏、动手动脚,让她积怨日深。她也终于绝望地看清:在男人眼里,只要是个女人,无论你是贵族小姐还是贱籍蛮妇,都能成为他们意淫和施暴的对象!没有区别!

        “他们注定自取灭亡!”阿肆灌下一大口烈酒,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她讲述了一次劫掠:他们截获了一辆马车,车上是一位真正的富家小姐。阿肆劝他们拿钱放人,并非出于怜悯,而是深知惹急了这种有背景的,联合起来绞杀,她们就无处可逃。当时的山大王哈哈大笑,满口答应:“说了放人,又没说完完整整地放回去!”于是,那个小姐……自然没能逃过禽兽的蹂躏。

        “明明是个贵族……”阿肆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痛苦和愤怒,“可看着她……我就想起那些被糟蹋的姐妹!我就他妈控制不住地愤怒!我觉得自己有病!”更讽刺的是,那群禽兽怕惹来大祸,没敢动小姐的脸,还恶狠狠地威胁她不准告诉家人。可身上早已千疮百孔、精神彻底崩溃的小姐,在贞洁观念深入骨髓的时代,被放回去的第二天,就撞墙自尽了!而更可悲的是,那户人家并未替女儿报仇,仅仅三天后,另一位小姐就“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那晚上,那畜生头子高兴疯了!喝得烂醉,又唱又跳!”阿肆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然后……那群狗东西,又把手伸到了老娘身上!”积压的火山终于爆发!阿肆怒火中烧,提起刀就砍!然而寡不敌众,她被鞭打、被捆绑,丢在柴房等死。

        “最后放我出来的……”阿肆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月季。一个被贵族玩腻了丢出来、风吹都能倒的妓女。”她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面容清秀却带着风霜的女子,“还有……外面那群男人,全躺下了,是被毒死的。放毒的……就是那些平时被他们当成玩意儿的女人。”

        李秀宁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她走到月季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瘦削却挺直的肩。然后走到书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悦己”。

        “送给你。”李秀宁将字递给月季,眼神温和而坚定。月季看着那两个字,久久不语,最终,一滴泪无声滑落,她将那张纸紧紧攥在了手心。

        自此,这支以阿肆、月季为核心的女子力量,真正融入了李秀宁的麾下。李秀宁不仅对士兵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更制定了铁一般的纪律:严禁抢掠百姓、严禁侵犯妇女、严禁私斗!违者,军法严惩,绝不容情。正是这样的仁义之师,赢得了当地百姓的衷心拥护。人们亲切地称李秀宁为“李娘子”,将她的军队称为“娘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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