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必讥嘲于我。”王昧声音沉稳,分毫不动,“圣上但反有些许可造,我等也不会兴起不敬之念。师兄猜他今日早朝说了什么,他竟说出‘欲将天下与杜氏又有何不可’这等悖逆之言!”
郦璟心道:只要不是傻子,哪个当家人都不会无缘无故说要把家业给别人这种傻话,这明显是话赶话出来的。
果然唐学士冷哼一声:“陛下怎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定是他要升杜家人的官,你定是不肯,两厢争执起来。陛下辩你不过,这才说出这等气话吧。”
王昧笑道:“师兄料事如神。”
他叹息:“不是我有意为难陛下,杜家人都是什么货色,师兄难道不知?既愚且贪,无才学无功绩,仗着外戚身份便目空一切,实不足与谋。”
唐学士一脸稀奇:“姓杜的是外戚,褚承谨褚立谨就不是了?太后的侄儿比皇后的父兄有何高明之处?”
王昧难得一窘,“褚家在荒僻之地流徙了几十年,泥瓦朽木也该通透了,召回都城这几年,我看他们言行举止还算恭敬老实。有太后的提点,料想他们知道轻重,闹不出大事。”
唐学士笑的一嘴胡须乱飘:“如此说来,你是全然大公无私了?你执掌中枢多年,太后重用,百官臣服,正是风雨得意。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不喜老臣,想拔擢自己人……”
“难道你赞成陛下提拔杜家人,重用杜应真?”王昧打断唐老头的讥讽。
他多年权柄在握,平日不怒自威,能忍这么久已是不易,“任用外戚尚在其次——外戚哪朝哪代都没少过,固然有梁冀何进之流,亦有卫霍神武。我担忧的是陛下偏信庸弱,不似人君之相,将来不免失道怙乱,弃德败家……”
“你们想换齐王为帝。”唐学士平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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