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起居郎起身,把草拟的遗诏拿来过目,从头细细看到尾。
“既然裴相不肯来,那就只能留一封遗诏,再由你们转述朕的口谕了。”
她伸手招文镜过来,“劳烦你告诉裴相,关于下任的皇帝人选,武陵王家的小侄女虽然乖巧,但年纪太小,又容易受惊吓,实在不适合继承大统。”
“金銮殿的龙椅不好坐,姜氏血脉没剩下几个了。你跟裴相着重说,看在几年君臣交情的份上,叫他做个人,别选朕的小侄女,在两个男孩儿里挑一个,挑胆子大的,身体强健的,好歹多撑几年。”
文镜哑口无言,应下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狼狈地僵在原地。
所有人再度恐慌而沉默地拜倒在地。
“朕的遗诏还没说完呢,你继续写。”姜鸾吩咐起居郎。
起居郎哆哆嗦嗦地又拿起了笔。
姜鸾的视线盯着朱色宫墙之上的湛蓝天空,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微微开合着,
“朕今生虚度,留下许多憾事。生平最大的憾事,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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