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头头是道,俨然一副深谙兵法的模样。不知情的,怕真要以为他是本朝又一位隐于县衙的名将。
林峰只得点头应下,待陈师爷说得口干,才缓声解释:“师爷容禀,这壮班兵源多选自本县农户。他们身强体健、吃苦耐劳,不似市井之徒油滑奸诈,本是上佳之选。然农户亦有其短,他们终日忙于田间,常需兼顾十余种活计,久而久之,便易养成散漫之性。”
他略作停顿,又道:“这静立,看似无用,但若辅以军棍,实可锤炼士卒的专注与服从。此后尚有队列、协作诸训,皆是为了逐步重塑其行止习惯,彻底打破往日散漫。此乃强军之根基,半点马虎不得。这一步若做实,往后练兵,自当事半功倍。”
陈师爷张了张嘴,他哪里懂得什么练兵?林峰口中那些术语,他听得半懂不懂,但面上却仍板起脸叱道:“就这么让他们跑跑站站……便能练出强兵?”
见林峰还欲解释,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此事容后再说。你先随我回衙门,堂尊要见你。”
一路上,林峰从陈师爷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原来是邻近的府县发生了民乱,一伙农民聚众造反,虽很快被官府派兵击溃,死的死、抓的抓,但仍有一部分乱民逃窜在外。
府衙里的官员们眼见夏税征收在即,唯恐治下各府县也生出类似乱子,这才紧急行文,要求各县整备武备,严防宵小作乱,确保地方安稳。
林峰听罢,心中并无多少意外。
实际上自万历末年直到天启、崇祯两朝,北方天灾连年不绝,而地方官吏却只知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
就在去年,也就是天启七年三月,隔壁澄城县便爆发过民变,乱民冲入县衙,连知县张斗耀都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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