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帝忽然朗笑出声,眼角笑纹里却藏着些许湿润:“难怪你这小子非要去和那丫头亲自守着。”

        他提笔在宣纸上重重写下“天佑”二字,狼毫尖端墨汁淋漓,仿佛要透过纸背,“老天有眼,这算是补偿靖亲王府血脉凋零之痛。”

        “朴公公。”皇帝忽然转向侧后方,惊得太监一个激灵上前:“奴才在。”

        却见帝王目光仍凝在虚空中,似在透过雕花棂窗望见万里山河:“我大庆朝可有过一胎三子的先例?”

        朴公公腰弯得更低,珠履尖在砖面上轻颤:“回陛下,奴才活到这岁数,莫说亲眼得见,就是听都未曾听过。一胞双生已是祥瑞之兆,如今这三胎同降...”

        他悄悄抬眼觑了觑皇帝神色,才继续道,“正应了陛下方才金口玉言,定是靖亲王府悲惨境遇感动了上苍。”

        胥子泽垂眸掩去眼底波澜。若非有那个神秘空间护持,若非她敢执柳叶刀剖开生死关,这世间哪来什么三胎祥瑞?只怕又是一出红颜薄命的悲剧,最终化作史书里一句“难产而薨”的记载。

        “若天下妇人都能一胎三子...”皇帝倏然起身,玄黑衣袂扫过案上堆积的奏章,那些都是各地报送人口减员的文书。

        他望着殿外被朱墙框住的四方天宇,目光似已越过宫墙,看见钱塘郡、平江郡现如今十室九空的惨状,九江郡、建安郡灾后万户萧疏的悲凉,看见边疆连年战火留下的累累白骨,最后定格在那堵朱红色的威严大门上。

        朴公公刚要开口颂扬“国泰民安”,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苍劲的手指转向胥子泽:“皇儿回来得正好,朕近日为此事寝食难安。”说着已走向偏殿的翡翠棋枰,“陪朕手谈一局,说说你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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