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人伺候洗漱毕,两人并肩躺上鎏金蟠龙榻。皇帝特意将玉枕挪近,锦被下肩膀相抵,温热透过薄薄寝衣传来。

        胥子泽忽觉眼眶发热,这暖意恍若幼时母后拥他入怀的体温,如春溪般潺潺淌过心间。

        静默中忽闻父皇低叹:“你母后薨后,朕对皇儿...疏忽了。”天子声音竟有些哑,“这些年关怀甚少,皇儿可怨朕?”

        胥子泽喉头微哽:“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怨?”皇帝侧身看他,明黄帐幔映得目光深邃,“朕记得小时你跌下花园台阶,看见父皇也咬着牙一滴泪不掉,却躲在梅林里偷偷给母后折纸鹤。”

        胥子泽指尖轻颤。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细节,原来父皇都记得。

        “以后皇儿也会为人父,当知父母之爱子,计深远。”皇帝替他掖了掖被角,“须知龙椅之上,孤家寡人——”话音忽止,只轻拍他手背,“今日见你论政胸有沟壑,朕心甚慰。”

        夜风拂动宫灯,将父子身影投在绣金帐上。胥子泽忽然明白,那些年独自走过的漫漫长夜,原是最沉痛的栽培。

        胥子泽在黑暗中轻轻摇头,声音有些发涩:“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

        他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度透过锦被传来,仿佛一座沉默的山脉,“那些年跟着皇祖母在皇宫中,读书习武,冬夜炭火不足时,遭到那几个皇子欺负呲笑时,也曾觉得寒冷。但现在想来,若非经历那些,儿臣未必能懂得民生疾苦。”

        皇帝叹息一声,这声叹息里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你能体谅,朕心甚慰。身为储君...未来的天子,需知这万里江山,不是坐在金銮殿上就能治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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