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双方竟磨出点“战友情谊”。秦军缺盐,就用破铜片跟联军换;联军少药,就拿草药跟秦军换绷带。

        叶嬴烈的亲卫和楚凡的亲兵在河边打水时遇见,还会聊两句:“你们女帝啥时候派援军啊?”“快了,你们九叔的粮草够撑到冬天不?”

        十月一轮的循环里,杭开城的城墙长出了青苔,城外的野狗都认识双方的士兵,连谈判的代表都开始互相串门——秦军代表会给联军代表带西南的辣酱,联军代表会回赠洛阳的点心。只是每次聊到“撤军”“赔偿”的正题,又立刻翻脸拍桌子,拍完桌子继续分享零食。

        叶嬴烈在营里看着舆图,忽然笑了:“这哪是打仗,是在杭开城搭伙过日子。”陆玄舟点头:“至少……没人再饿肚子了。”

        联军大营里,楚凡数着刚换的盐巴,对楚怀瑾道:“就这样吧,谈不拢就打,打不动就谈,冬天快到了,先囤够柴火再说。”楚怀瑾望着远处的秦军大营,炊烟袅袅,竟和联军的营火连在了一起。

        秋风吹过,带着野菊的香气。这场耗了不知多少个月的战争,早已没了开始时的剑拔弩张,只剩下“十日一轮”的默契循环。谁也没赢,谁也没输,甚至没人再提“胜负”二字——或许对杭开城的士兵来说,这样“谈着打、打着谈”的日子,早已成了比“胜利”更实在的日常。

        杭开城的秋意渐浓,连循环的周期都短了些——九日谈判,九日打仗,像被掐短的琴弦,来回弹着单调的调子。秋风卷着枯叶掠过破庙,把谈判声和号角声都吹得发飘。

        双方士兵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到了谈判日就自动搬好石头当凳子,石头被磨得光滑发亮;打仗日就默默扛起武器,枪杆上缠的布条都褪成了灰白色,连脚步都透着“习惯成自然”的麻木。

        清晨的露水凝在铠甲上,士兵们却懒得擦——反正中午太阳一晒就干,下午打仗还得沾新的泥。秦军炊事班的烟囱每天辰时准时冒烟,飘的不是硝烟味,是煮野菜粥的清香;联军伤兵营的咳嗽声和谈笑声混在一起,有人在教新来的士兵“怎么用最少的力气举盾牌”。

        连荒原上的风都放慢了速度,好像也在陪他们耗着,等着这场拉锯战的下一个“切换模式”。

        谈判的九日里,破庙安静得像茶馆。秦军代表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半天,算珠碰撞声在空庙里格外清晰,最后抬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草绳眼镜:“这个月军费超支了三文钱,买针线补铠甲用的,联军得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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